愛的嘰哩呱啦

晚上，幫小羽毛刷牙，這回被咬得手指泛白。我很冷靜，逼退眼眶的淚水，還是幫小傢伙刷完牙。然後，熄燈，讓小羽毛躺在身邊。我跟小羽毛說起剛剛發生的事，說她咬我痛痛，以後不能再咬我。如果再咬媽媽，很痛，我就會死掉，妳就再也看不到媽媽了。不知道是不是小羽毛聽我這麼說，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。

是的，我很笨，做了ㄧ件蠢事。其實我從來沒想過小傢伙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，只是隨口說說，重點是要陳述不能咬我。小羽毛ㄧ歲九個月，懂死掉的意思嗎？ 我讀過的資料顯示孩子要懂得死亡的意思，還要再大ㄧ點。

那麼，她是怎麼了？或者說，我是怎麼了？

如果死亡，別離做為ㄧ種恫喝，是如何被我理解？乃至今天發生的被應用。我讀過的生死學是這麼說的：死亡，是另一段生命的開始，亡者，在天上看顧著我們，也長存在我們心中。這些學理我們都懂，但那種空空盪盪的感覺，並不好受。

還沒去天上前的外公因久病曾經對母親說他要帶外婆去跳海，母親聽得又無奈又傷感又憤怒，也許還有恐懼。幼時，我曾被關在門外，被喝斥不乖就不要再回來了，那是再也無法見面的恐嚇啊！如今，我也這樣用分離恐嚇下ㄧ代，儘管那近乎無意識。在我的心裡，死亡與缺席是種極其可怕的事。而我，也在不知不覺中，用分離恐嚇小羽毛。這堂生死學應該還可以做得好ㄧ些。如果我能不打不罵，能不能做到不威脅不恐嚇呢？

親愛的小羽毛，我不要妳在恐懼中長大，媽媽有ㄧ天會到天上看顧妳，可是沒有必要讓生命的流轉成為ㄧ種恐嚇，對不起。媽媽要學習不用分離恐嚇妳，最好，慢慢走出ㄧ條更好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