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的嘰哩呱啦

父親常常用一種我們不太能理解的方式驕寵著我們，偶而說嘴的不是過往豐功偉業，而是那些帶我們出遊的回憶與買給我們的玩具。哪知我們長大後宛如得到失憶症，對既有的遊歷概不承認，十足傷了他的心吧?父親與母親表現愛的方式殊異，叫我看來有日月之別，也常常令我誤解。儘管醒悟得快，但衝突難免。在我眼中，父親爆烈如太陽，母親溫煦如月光，但明明更多時候是風和日麗呀! 刺眼的陽光令我無法直視，像父親有時的固執、頑強，可最支持我的人選其實一直有他，只是用著他的方式。余光中〈日不落家〉大抵也說出了父親、母親表達愛意的不同。母親絮絮叨叨，慣於分享，身段柔軟的任子女揉搓，父親則偷偷關心、默默記錄，不叫他人窺伺，只寫在他的心上。

今早父親對我說他買了玩具，一問才知，為著他們要出遊，怕無人陪伴小羽毛的緣故。我們笑問他怎麼會買玩具，又追問著價錢，他回說二、三十年前一組火車玩具要價八千，還不是買給我們了。那台火車可以載重四十公斤呢! 可惜妳們玩過就忘了。父親補了這句話，但搬出回憶時是那樣的得意。

小羽毛是父親又一個掌上明珠，我何其有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