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的嘰哩呱啦

圖文不符。這是小羽毛要賣的娃娃，她想湊錢買游泳圈。售價50元，意者請留言XD

吃喜酒時遇到最近剛成為新手媽媽的老同學。許久不見，她臉上的疲憊與緊張，果真像臉書上說的樣子。

說到夫妻相處與照顧新生兒的崩潰，她的眼皮似乎有些腫腫的。

親愛的小羽毛：

早上我幫小羽毛弄飯在湯匙上，弄得太大口，碰到她嘴巴破洞的地方。她說：「幫我弄小一點啦！」 我順口就說：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」但小傢伙竟然接話，「不用說不好意思，那是我請妳幫忙的。」

這張很模糊的照片，紀錄了妳雨天的生活片段，雖然那些笑容與掌聲沒法一起入鏡，但我們都藏著。

很久沒有思念了，我在闔上筆電時，又想著妳。

教養最後都回到了自身，那些焦慮、催促或氣憤，從我們心裡投向孩子，像滾雪球般，最終彈回的是懊惱與心疼。網路上好多討論，媽媽自責、無助，充滿罪惡感的反省(爸爸的反省呢?)(這代表……至少媽媽有自省能力?)。

父女時光（聽那日的轉述。妳父親對妳主動招呼其他孩子玩，嚇了一跳。他不知道，孩子在他沒注意時，長大了。）

親愛的小羽毛，妳問我什麼是回憶?

雖然多數時候，小羽毛仍然非常自我，但在這漫長的陪伴中，她逐漸出現了妥協，或者說更細緻的群體感。

就像是我們青春時，會吆喝著一起上廁所，某種秘密的、儀式的、妥協的，就只為了多跟對方在一起。

看妳，雀躍的背影

直到近幾年，我才發現自己可以是個猶豫的人。當每一個決定，牽動著自己、孩子乃至家人時，一切變得小心翼翼，更時時卻步。
成年之後，妳獨自上學、聽課、旅遊，都不太是問題。可是當妳攜著一個半會走的小人兒，妳的視線與考量不得不往下延伸，拉大。

捷運把妳送往醫院，妳莫名記起在臉書上看過的一張圖，一個同時拋接多個沙包的人。多像妳的寫照。

前些日子完成的大型民宿，還附有游泳池

育兒的掙扎環繞著許多故事，過不去的是哪些?

  photo by Rick
我對手足大概有難言的情結。

我道歉的次數挺多，往往像口頭禪，倒沒想過被小羽毛學了去。

兩歲五個月的小羽毛，能說善道。唯獨對不起三字，鮮少從口中而出(沒有什麼特別發揮的場合吧XD)。

情書——給妳，給我    原載於明道文藝459期(2015年5月)

親愛的小羽毛，妳兩歲四個月了。跟新生兒一比，我才發現我們共同經歷過的時光是如此的寶貴。

妳會用滑稽的步伐跳舞轉圈、隨口哼唱、像個九官鳥似的復述我們的話，在暗夜或獨自玩耍時，重組成自己的小小故事。

很佩服能快速找到孩子習性的父母，小羽毛的乾媽能明確說出她的孩子不喜歡吃飯，吃菜的份量比吃飯多，是個心細如髮的媽媽。

這種對孩子、對人的觀察之細膩，我覺得很貼心。而我一直在摸索跟小羽毛相處的方式。

經過了好久好久，我才發現她吃硬不吃軟，蒸蛋、稀飯，所有軟食她都不吃，可以想見嬰幼兒時期那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。詳見天使與魔鬼之副食品好難餵@小羽毛7個月 

在我看來，幼兒的身上總交織著週遭成人對過往的想像、修正乃至對未來的信念。

人說含飴弄孫，父母一輩究竟何時變得寬容，許是曾經挨打的我們無法想像。也許正因為歷經人事，才能重拾那點童心。在歲月的加持後，隔著30年距離的美感格外令人動容。於是，以往持棍棒、操衣架的手餵食頻繁，好脾氣的任子孫搓揉。妳驚訝、讚嘆得像是看見上帝降臨，殊不知那是愛益發懂得表達。生命至老年愈趨圓融，妳慨嘆有幸讓女兒親自領會。當祖孫因妳而相會，有些時候也弭平了過往的憾恨。

其實什麼也無法為妳做，當妳受傷時，妳的父母一點也無法幫上忙，只能看著妳哭，緊緊抱著妳，唱歌給妳聽。我知道的，很痛，這是妳第一個外傷，小小的，但對妳來說還是很大。

   大哭後隔天起來的亂髮~眼睛都哭出外雙了

我的教養守則是不打不罵不威脅不利誘，老實說還蠻難做到的。

但既然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打孩子，所有的一切都得很認真地用頭腦想，想方設法解決孩子的狀況。也是這樣透徹的了解，我完全懂得會"打"孩子的父母，以及那"打"動作背後的無奈。

當然不是說以"打"來教養孩子的父母。我說的是某些好無奈，好想不出法子，好累，沒有任何後援的那種父母。我相信，有很多父母都是這樣。特別是外在環境不容許或很僵化時，父母也就用最直覺的方法來"處理"孩子。是的，是處理。